相思血,都沁绿筠枝名句赏析
在湘江边绕着江岸一直走下去,不觉月亮都快要落下来了。江畔的梅树横斜,小小的花枝开放,浸满了忧愁的涟漪。梅花的一春幽愁之事有谁知道呢?寒冷的东风吹起。梅花也很快就要花落香消了。鸥鸟离去,昔日之物已是物是人非。只能远远地怜惜那美丽动人的花朵和依依别梦。九嶷山云雾杳杳,娥皇、女英断魂哭泣,相思血泪浸透在绿竹枝上。参考资料:1、史杰鹏.《宋词三百首正宗》.北京:华夏出版社,2014.3:19-21
在湘江边绕着江岸一直走下去,不觉月亮都快要落下来了。江畔的梅树横斜,小小的花枝开放,浸满了忧愁的涟漪。梅花的一春幽愁之事有谁知道呢?寒冷的东风吹起。梅花也很快就要花落香消了。鸥鸟离去,昔日之物已是物是人非。只能远远地怜惜那美丽动人的花朵和依依别梦。九嶷山云雾杳杳,娥皇、女英断魂哭泣,相思血泪浸透在绿竹枝上。参考资料:1、史杰鹏.《宋词三百首正宗》.北京:华夏出版社,2014.3:19-21
这是一首咏物词。白石的咏物词所咏最多的是梅、柳,这是因为其中关合着他的一段“合肥情事”,他与合肥情侣相遇于合肥赤兰桥,其地多柳树,而分手时为梅开时节。夏承焘先生的考证即为:“白石客合肥,尝屡屡来往……两次离别皆在梅花时候,一为初春,其一疑在冬间。故集中咏梅之词亦如其咏柳,多与此情事有关。”(《姜白石词编年笺校行实考》)
张炎说:“诗难于咏物,词为尤难。体认稍真,则拘而不畅;模写差远,则晦而不明。要须收纵联密,用事合题,一段意思全在结句,斯为绝妙。”(《词源》卷下)并标举了咏物词的几条原则:第一,求神似而不求形似;第二,结构上要能放能收,浑然天成;第三,所用典故必须符合题旨;第四,结句必须点明“一段意思”。若用以上原则衡量此词,可谓处处吻合。这首词在调下标明“赋潭州红梅”,潭州(今湖南省长沙市)盛产红梅,以“潭州红著称于世。词中从咏红梅入手,但又不拘泥于纯粹写梅,写梅写人,即梅即人,人梅夹写,梅竹交映,含蕴空灵,意境深远,收放自如,达到似花非花,似人非人,花人合一的朦胧迷离的审美境界。
起句“人绕湘皋月坠时”,点明人物、地点、时间。湘皋,湘江岸边。屈原《离骚》:“步余马于兰皋兮。”注:“泽曲曰皋。”水滨江岸往往是情人幽会的理想场所,加之红梅掩映,更富诗情画意的美感。然而此刻词人写的不是相聚时的欢乐,而是写离别后的哀愁。一个“绕”字,写出百般无奈,万种离愁。绕者,徘徊也。“月坠”二字说明其“人”(抒情诗中的主人翁常常是作者自己)已在此徘徊良久。月坠湘皋,环境凄清,以此烘托心境,其愁苦悲凉可以想见。第二、三两句由人及梅,正面点题。林逋《梅花》诗云: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然词人不是写梅影映照于水面,而是写梅影浸透在水中,着一“浸”字,感情已很强烈,再以“愁”字形容涟漪,将涟漪拟人化了。王国维说:“以我观物,故物皆着我之色彩。”(《人间词话》)。愁人观物,触目皆是愁色,这在美学和修辞上叫做移情。诗人写梅多写其横,写其斜。如苏东坡《和秦太虚忆建溪梅花》诗云:“江头千树春欲暗,竹外一枝斜更好。”词人这里不仅写其疏影横斜,而且突出一个“小”字。“花树小”,一作“花自小”。小字有娇小纤弱意。唯其娇弱,更显得楚楚可怜,让人顿起爱心。以上三句用写意的笔法,描绘出潭州红梅独特的品格风貌,奠定了全篇离别相思的基调。
“一春”三句既是写人,也是写梅。它既承上句,进一步写梅之愁,又从“幽事”渐渐逗引起无限伤心往事,暗暗点出心目中那个“人”来。梅的“一春幽事”是什么?是“嫁与车风春不管”,转眼间“又片片,吹尽也,几时见得?”(白石《暗香》)春残花落,惆怅自怜,除清风明月外,亦复谁知?“香远茜裙归”,是以茜裙女子的归去,象征梅花之飘零。茜裙,即红裙。香气被寒冷的东风吹远了,而落花仍依恋残枝,在树下回旋。此句充满了奇妙的想象,“香”犹花魂,缥缈而去;茜裙则是由花瓣幻化出来的形象,如在眼前。这个幻化出来的形象,即是白石魂萦梦牵的合肥情侣,这是白石一生的“情结”所在,所以看到了梅花,会马上联想到分离的情人。那时节春寒料峭,红梅绽放,他与穿着红裙的女子在江边分别。词人渐行渐远,回首岸边,只见那红裙渐远渐小,以至成为一个红点,就像江边的一朵红梅。……此时此刻,词人又深情地望着湘江边上的红梅,双眼渐渐模糊,幻化出当年江边的“茜裙”来。人耶?梅耶?真耶?幻耶?这样的描写,是写物而不凝滞于物,符合上面张炎所标举的第一个标准。
过片一笔宕开,以“鸥去”结束对往事的回忆。词中本咏红梅,为何一下子又扯到江鸥?此法即张炎所云“收纵联密”中的一个纵字,也就是说不拘泥于故实,而要从远处着笔。鸥是眼前的景物,符合湘皋这一特定地点。词人在江皋徘徊,惊起一滩鸥鸟;而鸥鸟的拍翅声又惊醒词人,使他从迷惘的回忆中回到当前。啊,这一切原来都是幻觉,往昔的情事就象鸥鸟一样飞去了。词写到此处,如果继续从远处着笔,则失其收纵自如之妙,于是“遥怜”二字又把它收回本题,并与上阕的“香远”遥相绾合,从而构成一体,深得“联密”之致。“花可可”,与前面的“花树小”遥相呼应。可可,小也,形容梅朵小如红点。“可可”和“依依”俱为叠字,且平仄相谐,声韵极美。
《词林纪事》引楼敬思语,说姜白石词“能以翻笔、侧笔取胜”。这首词上阕由梅及人,写己之相思,下阕始则宕开,几经翻转,写对方之相思。从对方写来,将两地相思系于一树红梅,故其相思之情,愈翻愈浓,益转益深。细细品味“遥怜”以下诸句,即可探知个中消息。“九疑”三句,看似写竹,实为写梅。
在词人看来,这红梅之红,分明是娥皇、女英二女的相思血泪染成的,也即自己恋人的相思血泪染成的。这里用湘妃的典故,既关合潭州湖南之地,又借斑竹暗喻红梅,以娥皇、女英对舜帝之相思,比作合肥恋人对己之相思,虽从对方写来,并以侧笔刻画,然却“用事合题”,非常精当。因为其中“相思血”三字,是牵合梅与竹的媒介。这也可见白石用典的妙处。前人用典,用其本意,有时显得呆板、平直;白石用典,只是取其所需,只取其大意,不拘泥于故实,用的非常灵活
这首词在审美价值上是创造了一种含蓄朦胧的美。清人陈廷焯在《白雨斋词话》卷一中说:“所谓沈郁者,意在笔先,神余言外。……凡交情之冷淡,身世之飘零,皆可于一草一木发之。而发之又必若隐若现,欲露不露,反复缠绵,终不许一语道破。”此词没有像一般的咏物词那样,斤斤于一枝一叶的刻画,而是着重于传神写意。从空处摄取其神理,点染其情韵,不染尘埃,不着色相,达到“野云孤飞,去留无迹”(张炎《词源》的妙境)。它通过“月坠”、“鸥去”、“东风”、“愁漪”以及“绿筠”的渲染烘托,通过“茜裙归”、“断魂啼”、“相思血”的比拟隐喻,塑造出一种具有独特风采的、充满愁苦、浸透相思情味的红梅形象,借以表达对心上人的深深眷恋。
- 《三高祠》
- 《浣溪沙 其二》
- 《清波引》
- 《玉梅令》
- 《夜行船(己酉岁,寓吴兴,同田几道寻梅北山沈氏圃载雪而归)》
- 《鹧鸪天(丁巳元日)》
- 《越女镜心(别席毛莹)》
- 《汉宫春(次韵稼轩)》
- 《摸鱼儿》
- 《念奴娇(谢人惠竹榻)》
- 《阮郎归》
- 《虞美人(赋牡丹)》
- 《诉衷情(端午宿合路)》
- 《惜红衣·吴兴号水晶宫》
- 《水调歌头(富览亭永嘉作)》
- 《长记曾携手处,千树压、西湖寒碧名句赏析》
- 《春未绿,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名句赏析》
- 《谁教岁岁红莲夜,两处沉吟各自知名句赏析》
- 《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、冷月无声名句赏析》
- 《行人怅望苏台柳,曾与吴王扫落花名句赏析》
- 《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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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阑干风冷雪漫漫,惆怅无人把钓竿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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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双桨来时,有人似、旧曲桃根桃叶名句赏析》
- 《夜雪初霁,荠麦弥望名句赏析》
- 《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名句赏析》
- 《春游之盛,西湖未能过也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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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相思血,都沁绿筠枝名句赏析》
- 《宜有词仙,拥素云黄鹤,与君游戏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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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叹寄与路遥,夜雪初积名句赏析》
- 《曲终过尽松陵路,回首烟波十四桥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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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荷叶出地寻丈,因列坐其下,上不见日名句赏析》
- 《翠叶吹凉,玉容消酒,更洒菇蒲雨名句赏析》
- 《除夜自石湖归苕溪·其一》
- 《虞美人》
- 《卜算子(吏部梅花八咏,次韵。)》
- 《洞仙歌(黄木香赠辛稼轩)》
- 《醉吟商小品》
- 《鹧鸪天(元夕不出)》
- 《浣溪沙》
- 《小重山令(赵郎中谒告迎侍太夫人,将来都下。予喜,为作此曲)》
- 《角招》
- 《法曲献仙音》
- 《浣溪沙(丙辰腊,与俞商卿、銛朴翁同寓新安溪庄舍,得腊花韵甚,赋二首)》
- 《莺声绕红楼》
- 《鬲溪梅令·好花不与殢香人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七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九》
- 《平甫放三十二鸥于吴松余不及与盟》
- 《同潘德久作明妃作》
- 《同潘德久作明妃作》
- 《同潘德久作明妃作》
- 《临安旅邸答苏虞叟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一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二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三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四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五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六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》
- 《戊午春帖子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八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十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十一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十二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十三》
- 《庆宫春·双浆莼波》
- 《阮郎归(为张平甫寿,是日同宿湖西定香寺)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征招》
- 《喜迁莺慢(太簇宫功父新第落成)》
- 《月上海棠(夹钟商·赋题)》
- 《玉梅令·石湖家自制此声》
- 《鹧鸪天·柏绿椒红事事新》
- 《鹧鸪天 元夕有所梦》
- 《鹧鸪天·辇路珠帘两行垂》
- 《鹧鸪天 正月十一日观灯》
- 《好事近·凉夜摘花钿》
- 《虞美人·摩挲紫盖峰头石》
- 《侧犯 咏芍药》
- 《淡黄柳·空城晓月》
- 《石湖仙·松江烟浦》
- 《秋宵吟·古帘空》
- 《念奴娇·昔游未远》
- 《卜算子·月上海云沈》
- 《卜算子·藓干石斜妨》
- 《卜算子·家在马城西》
- 《卜算子·摘蕊暝禽飞》
- 《卜算子·绿萼更横枝》
- 《卜算子·象笔带香题》
- 《卜算子·御苑接湖波》
- 《蓦山溪·青青官柳》
- 《点绛唇·祝寿筵开》
- 《过德清》
- 《过德清》
- 《送朝天续集归诚斋时在金陵》
- 《平甫见招不欲往》
- 《昔游诗 其一》
- 《昔游诗 其二》
- 《昔游诗 其三》
- 《昔游诗 其四》
- 《昔游诗 其五》
- 《昔游诗 其六》
- 《昔游诗 其七》
- 《昔游诗 其八》
- 《昔游诗 其九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一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二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三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四》
- 《昔游诗 其十五》
- 《次石湖书扇韵》
- 《送范仲讷往合肥三首 其一》
- 《送范仲讷往合肥三首 其二》
- 《送范仲讷往合肥三首 其三》
- 《菖蒲》
- 《嘲林可山称和靖七世孙》
- 《陈君玉以小集见归用余还诚斋朝天续集韵作七》
- 《陈口华侍儿读书》
- 《呈徐通仲兼简仲锡通仲与诚斋为乡人近来赴调》
- 《赤松图》
- 《出北关》
- 《春日书怀四首》
- 《春日书怀四首》
- 《春日书怀四首》
- 《春日书怀四首》
- 《次朴翁游兰亭韵》
- 《次韵诚斋送仆往见石湖长句》
- 《次韵德久》
- 《次韵胡仲方因杨伯子见寄》
- 《次韵千岩杂谣》
- 《次韵武伯》
- 《次韵鸳鸯梅》
- 《次韵鸳鸯梅》
- 《答沈器之二首》
- 《答沈器之二首》
- 《待千岩》
- 《待千岩》
- 《悼石湖三首》
- 《悼石湖三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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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灯词》
- 《灯词》
- 《灯词》
- 《灯词》
- 《登乌石寺观张魏公刘安成岳武穆留题刘云侍儿》
- 《丁已七月望湖上书事》
- 《东堂联句》
- 《访费山人》
- 《赋千岩曲水》
- 《古乐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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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观灯口号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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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雪中六解 其四》
- 《寺中》
- 《李陵台》
- 《予居苕溪上与白石洞天为邻潘德久字余日白石》
- 《以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为韵奉别沔鄂亲友》
- 《张平甫哀挽》
- 《雪中六解》
- 《以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为韵奉别沔鄂亲友》
- 《观灯口号十首 其六》
- 《雁图》
- 《东堂联句》
- 《寄时父》
- 《金神夜猎图二首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》
- 《以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为韵奉别沔鄂亲友》
- 《过湘阴寄千岩》
- 《春词二首》
- 《以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为韵奉别沔鄂亲友》
- 《送王简卿归天台二首》
- 《句》
- 《观灯口号》
- 《虞美人草》
- 《斋后与金老铦朴翁聪自酌龙进而发》
- 《竹友为徐南卿作》
- 《下孤城》
- 《送王简卿归天台二首 其二》
- 《华藏地云海亭望具区》
- 《雪中六解》
- 《临安旅邸答苏虞叟》
- 《题杨冠卿客亭类稿》
- 《乍凉寄朴翁》
- 《答沈器之二首 其一》
- 《句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 其十四》
- 《女郎山》
- 《寄上郑郎中》
- 《送项平甫倅池阳》
- 《过桐庐》
- 《朴公棹牵牛其奇余亦作》
- 《同朴翁卧龙山》
- 《越中士女春游》
- 《生云轩》
- 《绿萼梅》
- 《雪中访石湖》
- 《浣溪沙 丙辰岁不尽五日,吴松作。》
- 《雪中六解》
- 《禽言如日哥哥》
- 《寄俞子》
- 《武刃丞宅同朴翁咏牵牛》
- 《陪张平甫游禹庙》
- 《玲珑四犯·垒鼓夜寒》
- 《和转庵丹桂韵》
- 《箜篌引》
- 《桂花》
- 《过德清》
- 《寄田郎》
- 《以“长歌意无极,好为老夫听”为韵奉别沔鄂亲友十首 其一》
- 《登乌石寺观张魏公刘安成岳武穆留题刘云侍儿意真奉命题记》
- 《观灯口号十首 其二》
- 《同潘德久作明妃诗三首 其一》
- 《嘉泰壬戌上元日访全老於净林广福院观沈傅师碑隆茂宗画赠诗二首 其二》
- 《句》
- 《项里项王之里也在山阴西南二十馀里地多杨梅》
- 《京口留别张思顺》
- 《以长歌意无极好为老夫听为韵奉别沔鄂亲友》
- 《除夜自石湖归苕溪十首 其八》
- 《雪中六解 其二》
- 《牛渚》
- 《灯词四首 其二》
- 《坐上和约斋》
- 《贺张肖翁参政》
- 《除夜自石湖归苕溪十首 其五》
- 《雪中六解》
- 《湖上寓居杂咏》
- 《萧山》
- 《寿朴翁》
- 《于越亭》
- 《鸟夜啼》
- 《与和甫时甫分题画卷夔得剡溪图》
- 《马上值牧儿》
- 《和王秘书游水乐洞》
- 《送王孟玉归山阴》
- 《送王简卿归天台二首》
- 《题华亭钱参园池》
- 《寄上张参政》
- 《解连环·玉鞭重倚》
- 《少年游·戏平甫》
- 《少年游·戏平甫》
- 《眉妩·戏张仲远》
- 《永遇乐·次稼轩北固楼词韵》
- 《湘月·五湖旧约》
- 《湘月·五湖旧约》
- 《浣溪沙·著酒行行满袂风》
- 《浣溪沙·著酒行行满袂风》
- 《姑苏怀古》
- 《汉宫春·次韵稼轩蓬莱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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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浣溪沙·丙辰岁不尽五日吴松作》
- 《水龙吟·夜深客子移舟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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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霓裳中序第一·亭皋正望极》
- 《庆宫春·双桨莼波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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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蓦山溪·题钱氏溪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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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探春慢·衰草愁烟》
- 《永遇乐·次韵辛克清先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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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除放自石湖归苕溪》
- 《过垂虹》
- 《侧犯·咏芍药》
- 《暗香疏影》
- 《满江红·仙姥来时》
- 《浣溪沙·辛亥正月二十四日发合肥》
- 《淡黄柳·空城晓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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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小重山令·赋潭州红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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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扬州慢·淮左名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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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鹧鸪天·己酉之秋苕溪记所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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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齐天乐·蟋蟀》
- 《疏影·苔枝缀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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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点绛唇·丁未冬过吴松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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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长亭怨慢·渐吹尽》
- 《踏莎行·自沔东来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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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鹧鸪天·元夕有所梦》
- 《江梅引·人间离别易多时》
- 《杏花天影·绿丝低拂鸳鸯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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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惜红衣·吴兴荷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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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月下笛·与客携壶》
- 《琵琶仙·双桨来时》
- 《翠楼吟·淳熙丙午冬》
- 《八归·湘中送胡德华》
- 《点绛唇·金谷人归》
- 《忆王孙·番阳彭氏小楼作》
- 《一萼红·古城阴》
- 《浣溪沙·春点疏梅雨后枝》
- 《鬲溪梅令·丙辰冬自无锡归作此寓意》
- 《鹧鸪天·正月十一日观灯》
- 《鹧鸪天·正月十一日观灯》
- 《凄凉犯·绿杨巷陌秋风起》
- 《玲珑四犯·越中岁暮闻箫鼓感怀》
- 《钓雪亭》
译文
在湘江边绕着江岸一直走下去,不觉月亮都快要落下来了。江畔的梅树横斜,小小的花枝开放,浸满了忧愁的涟漪。梅花的一春幽愁之事有谁知道呢?寒冷的东风吹起。梅花也很快就要花落香消了。
鸥鸟离去,昔日之物已是物是人非。只能远远地怜惜那美丽动人的花朵和依依别梦。九嶷山云雾杳杳,娥皇、女英断魂哭泣,相思血泪浸透在绿竹枝上。
注释
小重山令:即《小重山》,又名《小冲山》、《柳色新》。唐人常用此调写宫女幽怨。《词谱》以薛昭蕴词为正体。双调五十八字。上下片各四句,四平韵。换头句较上片起句少二字,其余各句上下片均同。另有五十七字、六十字两体,是变格。
潭州:今湖南长沙市。
湘:湘江,流经湖南。
皋:岸。
茜(qiàn)裙:绛红色的裙子。指女子。
依依:依稀隐约的样子。
九疑:山名。在湖南宁远县南。
断魂啼:据任昉《述异记》,帝舜南巡,死于九疑并葬于此,其二妃娥皇、女英闻讯奔丧,痛哭于湘水之滨,传说他们的眼泪染竹而成斑。后二人投湘水而死。
沁:渗透.
绿筠(yún):绿竹。
参考资料:
1、史杰鹏 .《宋词三百首正宗》. 北京: 华夏出版社,2014.3 :19-21
这首词作于淳熙十三年(1086年),作者客居长沙之时。潭州就是今天的湖南长沙,南宋时盛产红梅。这首词名为咏梅,实为写怀人之情,抒发自己的离愁别恨。
参考资料:
1、唐圭璋等著 .《唐宋词鉴赏辞典》(南宋·辽·金卷) 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 1988年版(2010年5月重印): 第1695-1697页
这是一首咏物词。白石的咏物词所咏最多的是梅、柳,这是因为其中关合着他的一段“合肥情事”,他与合肥情侣相遇于合肥赤兰桥,其地多柳树,而分手时为梅开时节。夏承焘先生的考证即为:“白石客合肥,尝屡屡来往……两次离别皆在梅花时候,一为初春,其一疑在冬间。故集中咏梅之词亦如其咏柳,多与此情事有关。”(《姜白石词编年笺校行实考》)
张炎说:“诗难于咏物,词为尤难。体认稍真,则拘而不畅;模写差远,则晦而不明。要须收纵联密,用事合题,一段意思全在结句,斯为绝妙。”(《词源》卷下)并标举了咏物词的几条原则:第一,求神似而不求形似;第二,结构上要能放能收,浑然天成;第三,所用典故必须符合题旨;第四,结句必须点明“一段意思”。若用以上原则衡量此词,可谓处处吻合。这首词在调下标明“赋潭州红梅”,潭州(今湖南省长沙市)盛产红梅,以“潭州红著称于世。词中从咏红梅入手,但又不拘泥于纯粹写梅,写梅写人,即梅即人,人梅夹写,梅竹交映,含蕴空灵,意境深远,收放自如,达到似花非花,似人非人,花人合一的朦胧迷离的审美境界。
起句“人绕湘皋月坠时”,点明人物、地点、时间。湘皋,湘江岸边。屈原《离骚》:“步余马于兰皋兮。”注:“泽曲曰皋。”水滨江岸往往是情人幽会的理想场所,加之红梅掩映,更富诗情画意的美感。然而此刻词人写的不是相聚时的欢乐,而是写离别后的哀愁。一个“绕”字,写出百般无奈,万种离愁。绕者,徘徊也。“月坠”二字说明其“人”(抒情诗中的主人翁常常是作者自己)已在此徘徊良久。月坠湘皋,环境凄清,以此烘托心境,其愁苦悲凉可以想见。第二、三两句由人及梅,正面点题。林逋《梅花》诗云: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然词人不是写梅影映照于水面,而是写梅影浸透在水中,着一“浸”字,感情已很强烈,再以“愁”字形容涟漪,将涟漪拟人化了。王国维说:“以我观物,故物皆着我之色彩。”(《人间词话》)。愁人观物,触目皆是愁色,这在美学和修辞上叫做移情。诗人写梅多写其横,写其斜。如苏东坡《和秦太虚忆建溪梅花》诗云:“江头千树春欲暗,竹外一枝斜更好。”词人这里不仅写其疏影横斜,而且突出一个“小”字。“花树小”,一作“花自小”。小字有娇小纤弱意。唯其娇弱,更显得楚楚可怜,让人顿起爱心。以上三句用写意的笔法,描绘出潭州红梅独特的品格风貌,奠定了全篇离别相思的基调。
“一春”三句既是写人,也是写梅。它既承上句,进一步写梅之愁,又从“幽事”渐渐逗引起无限伤心往事,暗暗点出心目中那个“人”来。梅的“一春幽事”是什么?是“嫁与车风春不管”,转眼间“又片片,吹尽也,几时见得?”(白石《暗香》)春残花落,惆怅自怜,除清风明月外,亦复谁知?“香远茜裙归”,是以茜裙女子的归去,象征梅花之飘零。茜裙,即红裙。香气被寒冷的东风吹远了,而落花仍依恋残枝,在树下回旋。此句充满了奇妙的想象,“香”犹花魂,缥缈而去;茜裙则是由花瓣幻化出来的形象,如在眼前。这个幻化出来的形象,即是白石魂萦梦牵的合肥情侣,这是白石一生的“情结”所在,所以看到了梅花,会马上联想到分离的情人。那时节春寒料峭,红梅绽放,他与穿着红裙的女子在江边分别。词人渐行渐远,回首岸边,只见那红裙渐远渐小,以至成为一个红点,就像江边的一朵红梅。……此时此刻,词人又深情地望着湘江边上的红梅,双眼渐渐模糊,幻化出当年江边的“茜裙”来。人耶?梅耶?真耶?幻耶?这样的描写,是写物而不凝滞于物,符合上面张炎所标举的第一个标准。
过片一笔宕开,以“鸥去”结束对往事的回忆。词中本咏红梅,为何一下子又扯到江鸥?此法即张炎所云“收纵联密”中的一个纵字,也就是说不拘泥于故实,而要从远处着笔。鸥是眼前的景物,符合湘皋这一特定地点。词人在江皋徘徊,惊起一滩鸥鸟;而鸥鸟的拍翅声又惊醒词人,使他从迷惘的回忆中回到当前。啊,这一切原来都是幻觉,往昔的情事就象鸥鸟一样飞去了。词写到此处,如果继续从远处着笔,则失其收纵自如之妙,于是“遥怜”二字又把它收回本题,并与上阕的“香远”遥相绾合,从而构成一体,深得“联密”之致。“花可可”,与前面的“花树小”遥相呼应。可可,小也,形容梅朵小如红点。“可可”和“依依”俱为叠字,且平仄相谐,声韵极美。
《词林纪事》引楼敬思语,说姜白石词“能以翻笔、侧笔取胜”。这首词上阕由梅及人,写己之相思,下阕始则宕开,几经翻转,写对方之相思。从对方写来,将两地相思系于一树红梅,故其相思之情,愈翻愈浓,益转益深。细细品味“遥怜”以下诸句,即可探知个中消息。“九疑”三句,看似写竹,实为写梅。
在词人看来,这红梅之红,分明是娥皇、女英二女的相思血泪染成的,也即自己恋人的相思血泪染成的。这里用湘妃的典故,既关合潭州湖南之地,又借斑竹暗喻红梅,以娥皇、女英对舜帝之相思,比作合肥恋人对己之相思,虽从对方写来,并以侧笔刻画,然却“用事合题”,非常精当。因为其中“相思血”三字,是牵合梅与竹的媒介。这也可见白石用典的妙处。前人用典,用其本意,有时显得呆板、平直;白石用典,只是取其所需,只取其大意,不拘泥于故实,用的非常灵活
这首词在审美价值上是创造了一种含蓄朦胧的美。清人陈廷焯在《白雨斋词话》卷一中说:“所谓沈郁者,意在笔先,神余言外。……凡交情之冷淡,身世之飘零,皆可于一草一木发之。而发之又必若隐若现,欲露不露,反复缠绵,终不许一语道破。”此词没有像一般的咏物词那样,斤斤于一枝一叶的刻画,而是着重于传神写意。从空处摄取其神理,点染其情韵,不染尘埃,不着色相,达到“野云孤飞,去留无迹”(张炎《词源》的妙境)。它通过“月坠”、“鸥去”、“东风”、“愁漪”以及“绿筠”的渲染烘托,通过“茜裙归”、“断魂啼”、“相思血”的比拟隐喻,塑造出一种具有独特风采的、充满愁苦、浸透相思情味的红梅形象,借以表达对心上人的深深眷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