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丛萱草,几竿修竹,数叶芭蕉名句赏析
起两句十二个字,连用四叠字:云淡淡,知是疏云;雨潇潇,应是小雨,如李清照《蝶恋花》词:“潇潇微雨闻孤馆”,而非“风雨潇潇”(《诗·郑风·风雨》的“暴疾”(朱熹《诗集传》)的急风骤雨。淡云无语,细雨有声,这淅淅沥沥的声音,暮暮朝朝一直传入人的耳畔,怎能不使人生愁,故开篇的一个字即云“愁”。叠字的连用,又加强了烘托气氛,渲染环境,状物抒情的作用,“别来应是”,语气十分肯定。由于是知己,心心相印,我既为你生愁,你对我必然如此。“眉峰”,源于“(卓)文君姣好,眉色如望远山”(《西京杂记》)。后言女子眉之美好。康伯可《满庭芳》“梳妆懒,脂轻粉薄,约略淡眉峰。”又,眉峰犹眉山。韩偓《生查子》词:“绣被拥娇寒,眉山正愁绝”。“翠减”,是因为古代女子用黛画眉,黛色青黑。欧阳修《踏莎行》:“蓦然旧事心上来,无言敛皱眉山翠”。“腕玉”即玉腕的倒置。秦观《满庭芳》:“玉腕不胜金斗”。三四两句总写人的无心打扮,懒于梳理。古云:“女为悦己者容”。《诗·卫风·伯兮》:“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?谁适为容!”《西厢记》里的崔莺莺说得最明白:“有甚么心情将花儿、靥儿打扮的娇娇滴滴的媚。”这是男方设想对方“别来应是”如此,由于“心已驰神到彼”,故“诗从对面来”。柳永的“想佳人妆楼颙望,误几回天际识归舟”(《八声甘州》)便是。
下片专从自己方面来叙相思。轩“小”而“独”,即使欲排遣愁也不可能,卧不安席,食不甘味,直逼出一句“情绪好无聊”。这句浅白直率,却是一句大老实话。同是周邦彦的“最苦梦魂,今宵不到伊行”;“天便教人,霎时厮见何妨”(《风流子》);“拚今生,对花对酒为伊泪落”(《解连环》);这些写刻骨相思的率直语言,张炎认为“一为情所役,则失其雅正之者”,“所谓成浇风也”(《词源·杂论》)。况周颐持截然相反的态度,他说:“此等语愈朴愈厚,愈厚愈雅,至真之情,由性灵肺腑中流出,不妨说尽而愈无尽”(《蕙风词话》卷二)。后说为是。对“情绪好无聊”亦应作如是观,因为它表现了“至真之情”,虽“说尽而愈无尽”。结三句用笔潇洒,语淡味浓。萱草别名很多,通常又称鹿葱、忘忧、宜男、川草花、金针花等等。嵇康写进他的《养生论》:“合欢蠲愤,萱草忘忧,愚智所共知也。”《诗经》叫它谖草。《卫风·伯兮》:“焉得谖草?言树之背。”《传》:“谖草令人忘忧。”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除重复上面的话,并引李九华《延寿考》云:“嫩苗为蔬,食之动风,令人昏然如醉,因名忘忧。”然唐宋诗人孟郊、梅尧臣等对“忘忧”都提过质疑。“一丛萱草”的本意是说:相思情切,即得萱草,也不能忘忧,暗含有刘敞(原父)诗意:“种萱不种兰,自谓可忘忧;绿叶何萋萋,春愁更茫茫”。“儿竿修竹”,取意杜甫《佳人》诗: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”诗中的“佳人”有高节的情操,故与“多节本怀端直性,露青犹有岁寒心”(刘禹锡《酬元九侍御赠壁州鞭长句》)的竹并列。这句赞对方的品德。最后以缠绵不尽的相思作结:“数叶芭蕉。”芭蕉在诗词中一向是愁的象征。唐人张说《戏草树》诗:“戏问芭蕉叶,何愁心不开。”李商隐《代赠二首》其一:“芭蕉不展丁香结,同向春风各自愁。”李煜《长相思》词:“帘外芭蕉三两窠,夜长人奈何。”萱草,修竹,芭蕉,或许“小轩独坐”目之所见,但均有蕴意。三句皆缀以数目字,联系开头的四叠字,尤觉意韵悠远,辞情并茂。顾景芳谓小令应“风情神韵正自悠长,作者须有一唱三叹之致。淡而艳,浅而深,近而远,方是胜场”(田同之《西圃词说》)。求之于此词,信然。
- 《如梦令》
- 《卜算子》
- 《南歌子》
- 《清平乐》
- 《念奴娇(上德安王文甫生辰)》
- 《品令》
- 《西地锦》
- 《宝鼎现(上元上江西刘枢密)》
- 《蓦山溪》
- 《临江仙》
- 《满庭芳》
- 《鹧鸪天(旅中中秋)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燕归梁》
- 《满江红》
- 《玉楼春(冬日上江西漕鲁大卿)》
- 《减字木兰花》
- 《踏莎行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蝶恋花》
- 《长相思》
- 《洞仙歌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传言玉女》
- 《菩萨蛮》
- 《水调歌头(上清江李中生辰)》
- 《西江月》
- 《谒金门》
- 《木兰花(送赵判官)》
- 《朝中措》
- 《更漏子》
- 《满庭芳(上张紫微)》
- 《乌夜啼》
- 《醉落魄》
- 《清平乐(送同舍周智隆)》
- 《渔家傲》
- 《浣溪沙》
- 《鹧鸪天(庆徐元寿生子)》
- 《水调歌头》
- 《愁倚阑(又名春光好)》
- 《小轩独坐相思处,情绪好无聊名句赏析》
- 《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名句赏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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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《江城子》
- 《南乡子》
- 《望海潮》
- 《念奴娇》
- 《卜算子》
- 《眼儿媚》
- 《长相思》
- 《蝶恋花》
- 《好事近》
- 《惜奴娇》
- 《浣溪沙》
- 《如梦令》
- 《清平乐》
- 《一剪梅(送晁驹父)》
- 《胜胜慢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醉落魄》
- 《醉落魄》
- 《丑奴儿(次韵何文成灯下镜中桃花)》
- 《西江月》
- 《念奴娇》
- 《念奴娇》
- 《念奴娇(上洪帅王予道生辰正月十六日,用东坡韵)》
- 《长相思》
- 《虞美人》
- 《虞美人》
- 《水龙吟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水调歌头(送张左司)》
- 《临江仙》
- 《临江仙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鹧鸪天(冬至上李漕)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玉楼春》
- 《阮郎归》
- 《满江红》
- 《菩萨蛮》
- 《菩萨蛮》
- 《清平乐》
- 《清平乐》
- 《如梦令》
- 《亭前柳》
- 《好事近》
- 《夜行船》
- 《西江月》
- 《点绛唇》
- 《江城子》
- 《浣溪沙》
- 《谒金门》
- 《谒金门》
- 《谒金门》
- 《水调歌头(赵倅生辰)》
- 《水调歌头》
- 《减字木兰花》
- 《柳梢青》
- 《南歌子》
- 《南歌子》
- 《南歌子》
- 《南歌子》
- 《蝶恋花》
- 《蓦山溪》
- 《千秋岁》
- 《满江红》
- 《鹧鸪天》
- 《愁倚阑》
- 《木兰花》
- 《踏莎行》
- 《画堂春》
- 《望江南》
- 《满江红》
- 《临江仙·醉袖吟鞭行色里》
- 《临江仙·枕上莺声初破睡》
- 《鹧鸪天·屏障重重翠幕遮》
- 《卜算子·冷蕊閟红香》
- 《渔家傲·射虎将军搴绣帽》
- 《醉落魄/一斛珠》
- 《丑奴儿/采桑子》
- 《长相思·树槎牙》
- 《点绛唇·杨柳腰枝》
- 《点绛唇·醉倚危墙》
- 《忆秦娥·秦楼月》
- 《惜奴娇·合下相逢》
- 《夜行船·漏水迢迢清夜》
- 《望海潮·云龙双辅》
- 《清平乐·霁光摇目》
- 《谒金门·云树直》
- 《杏花天·把杯莫唱阳关曲》
- 《南歌子·草色裙腰展》
- 《更漏子·亸吟鞭》
- 《行香子·你也娇痴》
- 《摊破浣溪沙/山花子》
- 《蝶恋花·薄幸人人留不住》
- 《蓦山溪·莺莺燕燕》
- 《钓台》
- 《临江仙 其五》
- 《鹧鸪天 其二》
- 《鹧鸪天 其五》
- 《鹧鸪天 其六》
- 《西江月 其一》
- 《水龙吟》
- 《点绛唇 其三》
- 《玉楼春 其三》
- 《玉楼春 其九》
- 《菩萨蛮 其一》
- 《惜奴娇 其一》
- 《江城子 其一》
- 《江城子 其二》
- 《西江月》
- 《水调歌头 其二 赵倅生辰》
- 《好事近 其三》
- 《南歌子 其四》
- 《南歌子 其六》
- 《减字木兰花·新荷小小》
- 《满庭芳·兰畹霜浓》
- 《水调歌头》
- 《鹧鸪天·一夜冰澌满玉壶》
- 《鹧鸪天·一夜冰澌满玉壶》
- 《青玉案·征鸿过尽秋容谢》
- 《卜算子·见也如何暮》
- 《卜算子·见也如何暮》
- 《眼儿媚·愁云淡淡雨潇潇》
- 《浪淘沙·好恨这风儿》
起两句十二个字,连用四叠字:云淡淡,知是疏云;雨潇潇,应是小雨,如李清照《蝶恋花》词:“潇潇微雨闻孤馆”,而非“风雨潇潇”(《诗·郑风·风雨》的“暴疾”(朱熹《诗集传》)的急风骤雨。淡云无语,细雨有声,这淅淅沥沥的声音,暮暮朝朝一直传入人的耳畔,怎能不使人生愁,故开篇的一个字即云“愁”。叠字的连用,又加强了烘托气氛,渲染环境,状物抒情的作用,“别来应是”,语气十分肯定。由于是知己,心心相印,我既为你生愁,你对我必然如此。“眉峰”,源于“(卓)文君姣好,眉色如望远山”(《西京杂记》)。后言女子眉之美好。康伯可《满庭芳》“梳妆懒,脂轻粉薄,约略淡眉峰。”又,眉峰犹眉山。韩偓《生查子》词:“绣被拥娇寒,眉山正愁绝”。“翠减”,是因为古代女子用黛画眉,黛色青黑。欧阳修《踏莎行》:“蓦然旧事心上来,无言敛皱眉山翠”。“腕玉”即玉腕的倒置。秦观《满庭芳》:“玉腕不胜金斗”。三四两句总写人的无心打扮,懒于梳理。古云:“女为悦己者容”。《诗·卫风·伯兮》:“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?谁适为容!”《西厢记》里的崔莺莺说得最明白:“有甚么心情将花儿、靥儿打扮的娇娇滴滴的媚。”这是男方设想对方“别来应是”如此,由于“心已驰神到彼”,故“诗从对面来”。柳永的“想佳人妆楼颙望,误几回天际识归舟”(《八声甘州》)便是。
下片专从自己方面来叙相思。轩“小”而“独”,即使欲排遣愁也不可能,卧不安席,食不甘味,直逼出一句“情绪好无聊”。这句浅白直率,却是一句大老实话。同是周邦彦的“最苦梦魂,今宵不到伊行”;“天便教人,霎时厮见何妨”(《风流子》);“拚今生,对花对酒为伊泪落”(《解连环》);这些写刻骨相思的率直语言,张炎认为“一为情所役,则失其雅正之者”,“所谓成浇风也”(《词源·杂论》)。况周颐持截然相反的态度,他说:“此等语愈朴愈厚,愈厚愈雅,至真之情,由性灵肺腑中流出,不妨说尽而愈无尽”(《蕙风词话》卷二)。后说为是。对“情绪好无聊”亦应作如是观,因为它表现了“至真之情”,虽“说尽而愈无尽”。结三句用笔潇洒,语淡味浓。萱草别名很多,通常又称鹿葱、忘忧、宜男、川草花、金针花等等。嵇康写进他的《养生论》:“合欢蠲愤,萱草忘忧,愚智所共知也。”《诗经》叫它谖草。《卫风·伯兮》:“焉得谖草?言树之背。”《传》:“谖草令人忘忧。”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除重复上面的话,并引李九华《延寿考》云:“嫩苗为蔬,食之动风,令人昏然如醉,因名忘忧。”然唐宋诗人孟郊、梅尧臣等对“忘忧”都提过质疑。“一丛萱草”的本意是说:相思情切,即得萱草,也不能忘忧,暗含有刘敞(原父)诗意:“种萱不种兰,自谓可忘忧;绿叶何萋萋,春愁更茫茫”。“儿竿修竹”,取意杜甫《佳人》诗: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”诗中的“佳人”有高节的情操,故与“多节本怀端直性,露青犹有岁寒心”(刘禹锡《酬元九侍御赠壁州鞭长句》)的竹并列。这句赞对方的品德。最后以缠绵不尽的相思作结:“数叶芭蕉。”芭蕉在诗词中一向是愁的象征。唐人张说《戏草树》诗:“戏问芭蕉叶,何愁心不开。”李商隐《代赠二首》其一:“芭蕉不展丁香结,同向春风各自愁。”李煜《长相思》词:“帘外芭蕉三两窠,夜长人奈何。”萱草,修竹,芭蕉,或许“小轩独坐”目之所见,但均有蕴意。三句皆缀以数目字,联系开头的四叠字,尤觉意韵悠远,辞情并茂。顾景芳谓小令应“风情神韵正自悠长,作者须有一唱三叹之致。淡而艳,浅而深,近而远,方是胜场”(田同之《西圃词说》)。求之于此词,信然。